一般人都不曾有过的快乐童年

admin · 发表于 2010-8-29 07:06:53

曾记得青石大坝不是这样子的，青苔、青石，青松，青蛇，一湾清溪一湾鱼，传说有上百斤的大红鲤鱼，鱼鳞都有碗口大，不过二三十斤的鱼倒是常见，水清得透明见底，水味甘甜。我就是泡在这水里长大的，喝着这水长大的，它养育着方圆十里的乡亲们。每个暑假都带着一帮小坯子划着船老大的船，在湾里出出入入，偷人家的包谷砣，找山洞烧那包谷砣，偷人家的山黄瓜，桃李与梨子，扔在水里潜水找得吃，潜得深找得多吃得多，方圆五里没有一家没被我们光顾过的，长大后常常感谢这湾里的乡亲们，感谢他们的纯朴、善良和宽容，不过有的家伙狠着呢，追着我们当野猪打，光着屁股打着赤脚在前面刷刷得跑，后面有拳头大的石头像雨点一样哗哗得掉下来，吓死人，真要命。
 
冬天会带着外地回来亲戚在湾里烧一堆篝火在山里野营，烘烤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刚杀的鲜猪肉，那个肉可不是现在外面钱能买得到的肉，自家用猪草喂大的，不放饲料的，肉汁鲜香纯正。吃完肉肚子还没饱，再跑到旁边的地里刨别人做种用的土豆种子，拿来丢火堆里，冬天的烧土豆是最香的。旁边还有没化完的雪堆，进出湾都要从水退后漏出的坟堆里经过，会吓死人的，记得一起去的女生都吓得哭了，出不来了，吓得不敢走了，哭声传到了外面坝上，守坝的老伯就会打着电筒或者火把进湾来找人，真好。小时候最喜欢偷他的鱼苗，等他前脚一出门上山，我们就会跳下苗池网那小鱼苖，密密麻麻全是，怎么抓都能抓到，拿回去用油炸得吃。
 
上初中了，只要天气好，好得万里无云的时候都会带了一帮同学跑到大坝洗个澡再跑回学校上课，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还好这帮兄弟都还健康的活着，在高温下在太阳的暴晒下跑那么远，几公里呢，然后马上跳到大坝里痛快下，这非常容易抽劲的（希望现在我们的后辈们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玩半个小时然后又跑回去上下午的课，中午才一个半小时，就是现在让我做一次我也没办法了，相当于当兵的一次急行军了，真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做到的。上那历史课，常常等老师一转身，我就偷偷从二楼窗口一跃跳下一楼，柔韧性好没办法，其它学我的不是伤了脚就是挂在窗户上喊救命了，跑球场上打蓝球，打累了再回教室门口喊报告，老师居然还记得我好像刚刚还在教室里的，围着我转了几圈，可就是没搞明白，可能他到死也不会明白我是怎么出教室的了，因为他一直坐那门口必经之地，可能武林秘籍看多了，学会了移形换位。 
 
学校旁边也有些荒地，跟同学逃课测试自制的火枪时发现有座坟头有一窝野蜜蜂，同学是乡里过来的，什么都会，会造枪会收那蜂（半夜在大街上试那枪，我一扳枪的机关，砰的一声，枪管都飞出去了，还把街头大石碑打飞一块石头)，赶忙跑回去拿了糖水和纸箱，同学把糖水喷纸箱里，慢慢的放在蜂窝边，去旁边小便回来，蜂差不多全在纸箱里了，慢慢的收起纸箱，合上盖子。当宝贝一样捧着，小心奕奕的，刚到学校，同学都当是什么宝贝，全围上来要打开来看，肯定不能让他们看，又要抢着看，一不小心把纸箱给摔地上，纸箱也打开了，野蜂嗡嗡全跑出来，全部抱头鼠窜。下午上课每个教室都有嗡嗡的声音，不知轻重的老师还去赶那蜂子，结果被射了好多次，课也不上了，下面的学生也看着那满教室飞的蜂子。老师没办法，跑去问校长，没多会学校广播了“宣布学校下午停课”，后来上面查起这事来，居然没有人出卖我，那时的人缘特别好，都喜欢跟我玩的了。那个家伙后来跟人打架了，对方也跟我一起长大的，我自己从来也不惹事，自然也不会出面去帮哪一方，就找了个雷管给他外加一尺多的导火索，半夜他放人家楼下，一声轰响，以为那楼没了，四五层的楼，第二天经过还他妈的好好的呢，不知道雷管要配炸药的，还好没炸，不然我得去坐监了。
 
冬天别人都在教室里复习，我却会在太阳湾的池塘上滑冰，那里太阳一天到晚都晒不到的，所以日子久了，冰结得很厚了，都会跑上去玩，也有人掉冰窟里冻了个半死的，那家伙好像在山西开了煤矿发了财，开得车都是焊马。没结冰的话，早上池塘里的水会比外面暖，就会冒热气，其实也就一两度的样子，我那时常常上学来早了就脱光了从岸上一个猛子扎下去，再围着池塘游一圈，别人看到都打哆嗦。
 
记得有次是中考还是高考后，约了一大帮儿时的哥们儿，晚上在镇上大街烧篝火，把市场里卖肉的门板支架什么的全拆了拿来当柴火烧，来往的司机还得绕道过火堆，懒得鸟他们，因为海拔高，晚上还是比较凉快的。无聊了又去别人园子里摘苹果，李子什么的。树上的还没摘完，下面放哨的家伙就使坏了，大声的喊“老板，有人偷你们家梨子，快起来抓贼”，然后大笑着先跑了，树上的一慌张就从树上掉下来，捂着摔痛的屁股屁颠屁颠得跑掉了。其实都是天天看到的几个熟人，被逮住也不怕，好多都是自家亲戚的园子，第二天有大人认错赔东西，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再说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纯粹是童趣，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吃完了一大堆从上街园子偷到的水果，又想起街头那家卖西瓜的，因为太多店里面放不下，堆到外面，卷轴门半关着，老板在下面打鼾。十几个小流氓排好队，从前面一个一个的往外传西瓜，传到最后，每人手里都有两个，排最后的那家伙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大笑了三声“哈哈哈。。。。陈老板，有人偷你家西瓜了，起来捉人了” 前面的人根本没思想准备，傻了，都忘记了跑人了，靠墙傻站着。陈老板掀开被单探头看了下，又接着睡了。不知道他是真的困了，还是装作没看到，肯定是装作没看到。十来个人再也忍不住，全部抱着西瓜拼命向下街头上跑，一边跑一边叫“陈老板，有人偷西瓜了”一边哈哈笑，胆子大点的笑得跪地上，笑的跑不动了，身体差点的脚下一飘，人就飞出去了，手里的西瓜摔成两瓣，捡起来一边笑一边跑，其实都知道这不是好事，都有廉耻，还知道跑。也还好，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后来上了高中就离开这一切，高中也就是混，从没认真过，都他妈的做做样子，现在想起来其实自己智商应该蛮高的，因为从来没用功过，别人的十分之一的用功都不到，如果真用心了，还不知道成绩多好呢，不过这正好也是最笨的。晚自习我一般都在图书室看像电影剧本年册一样的合订本，那时的水平差不多能当导演了，几十年的电影剧本全看过了。在一中唯一感谢的人就是小毛儿，跟着他搞了两年半的体育，所以现在身体好，还能踢五个小时的球，感谢他给了我好身体。在武汉也就是踢球、打架，创造过班队十一人痛扁别人院队三十多人的记录，每回出手我也是最狠，往死里打。说起这个真惭愧，真对不起先人，所以出来后加倍的努力，一年半学完了别人四年的东西。希望现在那些小辈不会像我们那时那样了，不过也同情他们，现在的小孩没可能有我们那快乐的童年的，他们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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